反正就是喜欢你作者兔仓仓娱乐圈

 ☆、风一样的丫头片子

  九月,帝都。

  蒸灼的空气,焦烤的柏油马路,交通凝滞又黏稠,无端惹人生燥。

  马路同工厂流水线的传送带一般,断断续续拖着堵塞的车群移向下一个间隔点,其中以一辆宝蓝色保姆车最为显眼,倒不是因为它风骚耀眼的外表,而是它的龟速……

  让一辆汽车以人类步行的速度在马路上挪腾,简直是对汽车这种发明的侮辱,然而有的人却不以为然。

  “你丫找抽呐?着什么急,前边儿那不堵着呢嘛!嘀嘀你大爷嘀嘀嘀!”

  随着这句京味浓郁的爽亮骂腔,一个堪比鸟窝的脑袋从保姆车的车窗里探了出来,冲后头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句,接着在后车司机反应过来之前迅速缩头、关窗、上锁、理头发,一气呵成。

  “满嘴尾汽味儿,北京这破天儿真是一如既往地想让人劈了它!”廖茗茗掏出化妆镜,看到镜子里自己不忍直视的发型后有些丧气地横趴下来,破罐子破摔地把脑袋往毛茸茸的大脸猫枕垫上挤了挤,“八戒你慢点儿开,别上赶着往别人后车屁股上凑,也不嫌熏的慌,我这儿还晕着呢,麻烦照顾一下病号的感受。”

  被称为“八戒”的司机师傅刹车控制不住地踩抖了一下:“……”

  也不知刚是谁没事人一样亮声亮嗓地怼街来的,一点作为女明星的自觉都没有……

  坐在廖茗茗前排的经纪人miky是个中外混血,皮肤皙白,五官立体,扎着干练的职业马尾,在听到某人这席话后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横瞥了她一眼,一口不标准的京普里压着愠意:“要不是你拖拖拉拉事儿妈似的,我们至于赶了个下班高峰期?耽误了走红毯你明儿的新闻还有眼看?”

  话音刚落,一本翻旧的《清心咒》就砸上了miky的后脑勺,伴随着一句慢慢悠悠的风凉话落下:“耽误就耽误了呗,多大点儿事儿,我再睡会儿,你还是省省你的唾沫星子留着对付那群难缠的媒体记者们吧,唐僧大人!”

  最后那四个字被她咬的极重,还带了点调侃的意味,惹的miky一个翻白眼儿,但注意到廖茗茗带倦的嗓音,最后只是撇撇嘴低声念嗦了一句:“泼猴儿。”

  在这种行驶的车上,即便时速已经压的极低,也不如家里可以大喇喇地躺在床上,所以尽管廖茗茗拉出了小薄毯盖上,也只是闭着眼睛假寐,并没有睡着,刚好可以听清楚miky的念嗦。

  泼猴儿?

  缓慢地掀开眼皮,廖茗茗翻了一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把话丢了回去:“我是泼猴儿?那苏锦是什么,霸占山头的美猴王?”

  开车的“八戒”先生忍不住笑出声,扫到后视镜中miky凌厉的眼刀,腮帮子一收,利索闭嘴。

  他们这位混血的大美女经纪人脾气可着实不好,一点就着,惹不起。

  看“八戒”把笑硬生生收了回去,miky才把被某人摔过来的《清心咒》卷巴卷巴成长筒状,用它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手心。

  “是呵,跟苏锦一比,你就是个小喽啰,柿子还挑软的捏呢,我就拿你这个小的先开刀可好?”

  miky的话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伴随着书本敲击手心的不规律声响,骇人的很,只是放在某人的眼里根本不构成威胁。

  伸出胳膊,廖茗茗扯着薄毯往脸上一蒙,腿儿往座椅上随意一抬,再将双手在肚子上十指交叉,要多悠哉有多悠哉,仿佛没事儿人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欠扁的很。

  “哦,看来小喽啰应该在大王耳边多扇扇风了,他要是闹腾起来天王老子都得飞过去给他收拾烂摊子,看你还能腾出空来管我这小喽啰?”

  一番话直接把miky堵了个严实,不甘心地瞪了她一眼,越发觉得闷气,便忍不住估摸着位置用书卷往被头上砸了一下:“带俩艺人我容易么,当初就不该收了你们,活脱养了俩大爷!”

  说罢看廖茗茗蒙着被子不为所动的样子转过身气哼哼地吩咐司机道:“八戒,油门、刹车别当摆设,使劲踩,晕不死她!”

  话音刚落,廖茗茗的腿就从薄毯底下挪巴出来,没穿鞋的脚稳稳地踩上了对面椅背,闷闷的声音也从薄毯底下传出来:“八戒,别忘了谁给你开工资。”

  “八戒”:“……”

  挨骂还是扣工资?答案很明显,看来这一路他的耳朵是注定落不得安生了……

  *****

  这届的星光电影节是在北京某知名影视城内举办的,颁奖主场地设立在依水而建的古建筑会议厅内,红毯从入口处一直铺到了会议厅门口,阵仗排的很大。

  而这样高调的场景在廖茗茗这儿却只换来一声嗤笑。

  “你们说主办方是脑抽还是怎么着,没审美还玩儿设计,红毯铺的跟小学生系的红领巾似的,还带开叉,他丫的怎么没铺到水里头去?还省了清洗费。”

  之前以龟速在马路上挪腾的宝蓝色保姆车此刻一举摆脱乌龟帽子,正以破六十的兔跑速度在影视城外的盘山公路上环倾而下,一颗露出窗外的黑漆漆小脑袋才冒出个影就被人揪了回去。

  “你作死啊!刚盘好的发型!”

  miky恨铁不成钢地隔着座背按住廖茗茗的肩膀,气的使劲摇晃着她,一旁不知何时被载上车的发型师妹子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披肩发,猫着腰从俩人中间狭窄的缝隙间钻过去,把廖茗茗身侧的窗户关上了。

  “应该是你作死吧。”对于抓狂的miky,廖茗茗显得十分淡定,微挑着眼尾别开了脑袋,“那么老气的发型简直丑瞎,要我顶着它进去那我宁愿在这儿跳车!”

  此刻的miky已经恼得完全来不及顾及形象,严谨的马尾都因为大幅度动作散乱了许多,声音也跟着拔高:“那你是在怪我咯?也不知道昨儿个是谁手贱换掉了我选好的礼服,放进去一身拖腿的破睡裙!还有十分钟上红毯,你说现在怎么办!”

  “啊……”有些嫌弃地歪了歪身子,廖茗茗下意识远离噪音发源地,“谁知道你选的那几条破布料居然是礼服,我以为谁把你的睡衣撕了,还好心把自己分你了呢,啧啧,这年头雷锋不好当啊。”

  “谁没事抽的慌啊,撕我睡衣?你怎么没把箱子撕了?”

  廖茗茗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把全车人都指了个遍,接着扫视了一眼miky胸前两颗发酵完美的大馒头,冲炸毛中的她飞去了一个你懂得的小眼神,“这可是广大群众都想干的事儿。”

  “你!”miky的脸瞬间红了个底儿透,瞪着俩大眼睛羞怒地使劲推了一把手底下的小肩膀,接着扭过头去不吭声了。

  廖茗茗也不恼,顺着推力笑瘫在座位上,顺带拍了拍不知何时被她按在腿上的小脑袋。

  “知道谁老大了吗?以后别多管闲事,车里火气本来就大,你一关窗可不就炸了么。”

  造型师妹子:“……”

  不怪她怪谁?为了配合这身大妈碎花裙,自己千辛万苦做出来的发型真是说完蛋就完蛋,脆弱地撑不住一秒的狂风攻击。

  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这位明星大人看不顺眼的东西就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活个完整!

  然而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眼见保姆车逐渐接近目的地,miky已经由羞恼改为了心如死灰,愣愣地看着窗玻璃上的映影发呆。

  “你真打算这么去走红毯?还不如打道回府,我可丢不起那人。”

  此刻miky的声音已经跌回正常音量,亦或说是还有愈渐降跌的趋势,连从后视镜偷瞄的八戒都忍不住蹙了蹙他喜感的八字眉。

  虽然廖茗茗扣了一顶棒球帽在头顶上,遮住了一头乱毛,但跟身上的大妈款睡衣搭配起来还是十分辣眼睛的!

  “也许还有挽救的余地呢?”此时拯救了脑袋缩在角落垂头摆弄手机的造型师妹子突然弱弱地举起了手,接着擎起了自己的手机,“国外这个时装展上有类似的风格,用小花头绳扣耳后,简洁不失小清新,评论说这款反响不错,咱们可以把裙腰往上提一提,肩头料收一下,就很像了。”

  话刚说完廖茗茗就把视线投到了她擎着的手机上,平静的眼波看不出喜恶。

  造型师妹子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有些胆怯地看着似乎并不认可的廖茗茗道:“不知道……可不可以?”

  miky虽然不是很满意,但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左右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八戒,你往外圈绕一下,给我们争取一下改造时间,现在也只能跟跟风了。”

  “可……”司机有些犯愁,虽然不敢触犯刚熄火的这位大头,但也不得不实话实说,“这是单行道,后头还压着别人的车,没法往外圈绕了啊。”

  “那你就压速度啊!把你刚乌龟挪腾的劲拿出来!”

  “用不着。”

  干干脆脆的三个字落地,伴随着衣料撕裂的声音,造型师妹子一扭头嘴巴就张成了O型。

  廖茗茗已经毫不犹豫地把拖腿睡裙撕成大裤衩外搭。

  “卧槽,你这里头穿的啥?!”

  miky瞧清楚她睡裙里居然穿着白色宽松的大裤衩,被撕至扯线的睡裙刚刚好多出一截手指的长度,轻飘飘的布料还带电,稍微一动作就露出大裤衩的薄边儿,最搞笑的是裤管的溜边儿处还用黑色中性笔画了一圈儿大脸猫鬼脸。

  嘚瑟地抬了抬下巴,廖茗茗抬手将miky的米色裙身腰带扯了下来环到了自己腰上,顺带把碎花睡裙沿着腰带扯出了不规则的空鼓感,让裤衩上的大脸猫鬼脸若隐若现地露出来,简直……

  时尚感爆棚啊!特立独行到炸啊!

  此时保姆车刚好跑上迎宾轨道,廖茗茗没了束缚的大白腿一撩,放弃高跟蹬上了原本穿着的印花棒球鞋,顺带敲了敲前排座背。

  miky这才如梦初醒地挪到左边,把她刚坐着的活动座位调开好让廖茗茗准备下车。

  保姆车在红毯入口正中的位置安稳停下,开门前的那几秒廖茗茗突然把脑袋上的棒球帽一横,扭头对着miky就是一个肆魅横生的笑。

  “跟风?跟你个球儿啊跟!爷就是风!”

作者有话要说:   茗爷上线,照例撒红包,我的小仙女们在哪里!

  每晚八点二十更新哟(о-ω·)~

  ☆、小喽啰见山大王

  随着凌乱的快门声响起,闪光灯将宝蓝色的车身打的异常闪耀,车门自动合上的那一瞬间,阻挡了从红毯两边闪烁过来的无数星光,也把一句调笑的尾音彻底按死在车里。

  “倒是你才一头乱毛,一会儿别给我丢人才是。”

  廖茗茗潇洒地撂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站到红毯上享受镁光灯的洗礼去了,完全不管车里人的死活,八戒踩油门的脚都开始抖,造型师小妹彻底装死在座位上。

  车内车外,赤道与北极两种极端温度。

  廖茗茗的心情倒是极好,行走间甚至还带了点儿小跳步,想到下车那瞬间miky精彩的面部表情就觉得痛快极了,动作间倒也不忘收敛,没忘了正事。

  作为一名童星出身的老戏骨,这样的场合她已经不知参加过多少回了,面对镜头早就没了紧张感,游刃有余地定点摆了几张pose后直接往签名板走。

  在她之前已经有很多艺人到了,红色的签名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名字,接过马克笔的廖茗茗随便找了一个角落站定,在偶然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后利落地在那下头落笔。

  那是一个和其他明星不一样的端端正正的字迹,有点突兀,廖茗茗也学着在底下一笔一划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蒋一。”勾起唇角,廖茗茗无声地念出这两个字,恰有相同的呼喊从另一边传来。

  “蒋一小姐,听说有医院!是不是去整容了?”

  “蒋一小姐,不回答是不是代表默认了?”

  “蒋一小姐……”

  右边的摄像死角此刻被五六个媒体围住,站在签名高台上的廖茗茗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熟人,正寒着脸,微咬下唇,周围有很多工作人员,却没一人上去帮她。

  看到这一幕,廖茗茗的脸色一沉,敷衍地回身对着镜头招了招手,未等接应的人过来就甩手把马克笔丢回了盘子里,正了正帽檐,大步流星地往摄像死角的围堵处走去。

  “哟哟哟,一个个扛枪的大傻个儿就知道欺负落单的小白鸽,也不嫌怂?”

  这一口不着调的京腔,清清脆脆的音节却硬生生拖出了散漫慵懒的调子,还没瞧见人就知道来主是谁了。

  围堵着蒋一的几位媒体记者们沸腾了,听见这个声音就等于今天有料子回去交差了!于是一个个紧赶着把话筒挪向来人方向,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小乳猪!

  “廖——”

  记者狂轰滥炸似的进攻还没开始,就被廖茗茗先入为主地堵了回去。

  “丫一个个仗着口才比别人好点就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忍不了,这事儿我真忍不了。”

  看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一条道,廖茗茗带了手劲儿对着挂着标牌的话筒挨着个敲了过去:“家伙器儿里装枪子儿了么,成天就知道出来嘚吧嘚,你们家祖宗没告儿你们啊,枪是用来保卫国家而不是对准同胞的!”

  当一个简单的问题上升到国家高度,记者们哪里还敢吱声,声录都开着呢,他们是出来抓料交差的而不是给公司惹祸制造麻烦的。

  一时间刚才蜂吵的一角顿时静得连衣料摩擦的声音都清清楚楚。

  “嗤,一个个哑巴啦,脸皮厚的跟城墙似的。”完全不在意记者的态度,廖茗茗自然地走到已经被镜头冷落的边角,将准备偷溜的某人一把拽了回来并对着那张漂亮脸蛋又捏又揉,“瞧瞧清楚了,这是真脸,货真价实!”

  光捏蒋一的还不够,廖茗茗还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下巴、脸蛋颊,全捏了个遍,然后厉狠狠地扫了一眼安静的只知道拍录的记者群:“我们俩可都真儿真儿的,不像你们,说谎跟喝水似的,打枪子儿还以为在刨豆儿呢,打的不是你们自个儿所以不痛不痒么!”

  蒋一全程被动地被廖茗茗揽着肩头,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连咬着下唇的力度都没有丝毫改变,但分明有什么不同了,也许是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快意,但短暂的很难让人捕捉到,任由那之后自己被廖茗茗拉着带离人群,一直到会议厅门口都没松手。

  “哎呀我不行了,晕车晕的脚底都打飘。”

  一进到大厅里面廖茗茗就立刻原形毕露,跟树袋熊似的挂在蒋一身上,半带撒娇的样子有点像个赖皮猴,倒是蒋一颇为吃惊,对着光滑的镜门检查妆容的表情一滞:“原地转一百圈都不晕的你居然会晕车?”

  “嗯。”蹭了蹭脑袋底下的小肩膀,廖茗茗恋恋不舍地移开,“昨晚喝了点儿酒,就这么一丁点儿。”

  看到她微狭着眼睛比了一个不到两厘米的长度,蒋一是怎么都不会信的,但也没追问,而是侧面问了一嘴:“饭局?”

  摇了摇头,廖茗茗放开蒋一后退着往厅里面走,胳膊往天花板上一撩示意道:“对月独酌,别提多惬意了。”

  看着她强颜欢笑的样子,蒋一虽有所猜测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跟在她后头,听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些有的没的,也不发表任何见解。

  周围的明星大咖们早已对这一对娱乐圈姐妹花的相处模式习以为常,进了这个厅里就是各自的圈子,不同圈子里的人又在各种不同地侃着,真的假的,假的真的。

  分不清。

  不过要说廖茗茗和蒋一这一对姐妹花虽然从小到大都被人绑定讨论,但并不是真姐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小时候一起演了一部家庭喜剧,太过经典,所以连带着习惯性把两人绑定式讨论了。

  这种讨论有一个严重的缺点,就是总是会把两人进行比较。

  廖茗茗和蒋一两人便是最真实的例子,从小被比较到大,但最怕的是其中一个的名气一直比另一个大,还不止大个一星半点儿的!这就危险了。

  比如,蒋一一直都很想讨厌人气居高不下的廖茗茗,但也只是想而已,毕竟是这个圈子里唯一一个会真正为她着想还能不计后果为她出头的人,她又能如何讨厌的起来呢?

  “又固定了座位,真会玩儿。”偌大的会议厅,颁奖前的准备已经收尾,廖茗茗只扫了两眼就近的座位牌就嫌弃地移开了目光。

  也怪不得狗仔媒体喜欢扭曲事实,很多事分明是人为去误导他们的,像是刚取关的闺蜜党,交往过同一女友的男星……

  这些有关宣传亦或是八卦的座位都安排的很巧妙,不见得会挨着,但却能轻易进入同一个镜头,这感觉就很微妙了,分分钟让人脑补一场大戏。

  “你的位置在这。”

  对比廖茗茗兴趣缺缺的样子,蒋一显得规矩许多,对着贴示板寻找自己的位子,顺便帮廖茗茗也找到了。

  “哦。”

  懒洋洋瞥了一眼蒋一指使的方位,余光却正好瞄到从厅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

  身体在思想之前快一步行动:“我出去会儿。”

  “你去哪?”蒋一回头,却只来得及捕捉到她消失在拐角的后脑勺和带着残影的脚后跟。

  她去哪?

  小喽啰见到山大王自然是要前去拜会一番的,顺便做一下交接,让他赶紧把啰嗦又多事的miky带走,这位唐僧大人一过来自己就开始变的忙碌,不是接了综艺就是接了商代,大的小的小的大的,能让她忙的跟陀螺似的,时间比海绵里的水还难挤!

  这下好了,冤大头,哦不,猴大王来了,她可是要好好与他谋划一番!

  *****

  这个古香古色的会议厅很大,外边九曲回廊正立河上,风景独好,廖茗茗却无瑕观赏,视线一路追随着那个在来往人员中穿梭的身影,一不小心就差点撞到了人。

  受邀请的明星大腕大多都聚在厅里面,毕竟众星云集的场合虽多但只手不过那么几个,尤其是还聚集了那么多知名导演、制片人等,这么好的机会,谁会眼巴巴错过?

  想红的,已经红了想更红的,人有野心很正常,人际关系是圈子里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不过不管是娱乐圈还是其他行业,都不乏清流,比如突然出现的这位……

  回廊很窄,不过三人宽的廊子里头若添了搬运东西的工作人员就显得十分拥挤了。

  廖茗茗的视线一直紧抓猴大王的背影,一路小跑,遇到搬道具的工作人员时差点撞上,一个急刹躲避,尚带软乎劲儿的脚底打飘,没稳住,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右侧栽去,眼见就要撞上红漆廊柱,一个不太绅士的雷锋手就伸了过来。

  后颈的衣服突然被揪紧,前襟上蹿紧勒咽喉,廖茗茗本来因为意料之外的一个重心不稳而惊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猝不及防的颈勒感让她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冒金星脚底一软,双手倒是下意识地在瘫坐之前撑住了地面。

  许是看到她瘫坐了下来,攥着她后颈衣服的手随之松力,空气争相涌进鼻腔的感觉让廖茗茗重新活了过来,但仍禁不住润着眼眶咳了几声。

  “你没事吧。”

  似乎是一阵清新的山风拂过耳畔,低沉清冽的声线就这样飘飘地降落到她耳边,熟悉又陌生。

  紧接着身后的空气一沉,廖茗茗看到身后那人投在地上的半截阴影微矮,一个白色的耳机就砸到了她戴着棒球帽的脑袋上,蹦落间卡到了她有些杂乱的发丝里。

  熟悉的旋律在耳边炸开,廖茗茗的心随之空跳一拍。

  余光下,修长均匀的食指跟中指在她耳边并拢,轻轻巧巧地取走了砸在她乱发上的耳机。

  “离电影节开幕还有十分钟,记得梳头。”

  没有任何的肌肤相触,夏风却在此刻似乎更加灼热了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ω\*)这是男主,不要站错队哟。

  谢谢仙女们送的花花,红包已发,开心兔原地转三圈~乐滋滋~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廖茗茗对于声音很敏感,所以即便只是听过几遍,也能十分容易把声音与人对上号。

  不用回头,她也知道刚拉了她一把的人是谁。

  那个长着一张偶像脸却拥有实力派演技的圈子里的一股清流——祁程。

  “没事,谢谢。”

  对于自己当下的狼狈,廖茗茗觉得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想立刻跳河,水遁,但也只是想想。

  “还好吗?”

  身后那人将耳机收回的手重新伸了出来,却迟迟没有拉起廖茗茗,似乎是在犹豫该拉哪里,也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廖茗茗突然一改瘫软的状态从地上火箭一样蹿了出去,然后才想起来回过头,正对上一双温凉带诧的双眸。

  招了招手,一阵带风的京腔顺着长长的回廊隐隐约约地吹过来。

  “我会记得梳头的!”

  轻笑一声,祁程甩了甩刚廖茗茗起身时被她撞到的手,隐隐的疼,很轻,转瞬散去,重新捞起搭在肩上的耳机线,任喜欢的旋律继续蔓延。

  回廊另一头,廖茗茗在祁程看不见的地方背靠廊柱,捂着自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急喘。

  “哎哟喂,这谁?水里边儿蹦出来的女鬼?太阳还在头顶上悬着呢,穿个大裤衩就出来吓人,挺开放的啊。”

  一个十分有少年感的脸从廊柱后头探出来,刘海被发胶撩起抓松,露出白净的额头,皮肤好得女生都嫉妒,出口也是一股子京味儿。

  “女鬼你大爷!”摘下帽子,廖茗茗甩甩脑袋用手指顺了顺跑乱的头发,发丝间似乎沾染了刚才那个清冽的味道,让手指尖都带上了颤栗感。

  “哦。”一个懒洋洋的拖长音,苏锦收回脑袋,廖茗茗走过去才看到他反向坐在廊椅上,半翘着腿用手指磨着不知从来弄来的干馒头片儿,碎碎地往河里撒。

  品种不一的半指长小鱼一个个摇晃着尾巴争相冒出湖面,聚在一起一口一个吞掉馒头屑,大红的廊漆色映得喂食那人越发唇红齿白,惹人歆羡。

  “你姥姥的,还有不到十分钟电影节就要开幕了,颠儿这儿干嘛?”

  苏锦没回答,继续磨着馒头屑,一茬一茬地往河里撒,约莫有个十几秒的才回话:“你还挺有精神劲儿的嘛,大老远吆喝着记着梳头,生怕人不知道你出门多邋遢似的。”

  话题被拉回刚才发生的那一幕上,廖茗茗忍不住蹲下挠头,声带怨念:“别提了,我刚才可丢面儿了,还被祁程男神扶了一把。”

  虽然用了扶字,但他那个完全称不上是扶的行为,廖茗茗回忆了一番,只觉得他扶得自己甚是狼狈,也便懒得改词儿了,任苏锦随意理解。

  “那不是正合你意?”把手里的干馒头搁到廖茗茗手里头,苏锦悠悠地收回腿,半靠廊柱暼着她,“你不就喜欢那样儿的,正儿八经,毕工毕业。”

  廖茗茗可没苏锦那样的耐心,把手里的干馒头使劲攥了一把就大块小块一齐丢进了湖里,“别用你那龌龊的思想去玷污我对男神纯洁的敬仰之心。”

  “呵。”轻笑一身,苏锦睨了一眼廖茗茗,漾开半边嘴角,“敬仰有个屁用,就你这样的八辈子也入不了他的眼。”

  “哎呀我知道的,用不着您老一再提醒,我就合该是大众眼中喜欢耍大牌的演员。”毫不留情地一脚卷上了苏锦的屁股,廖茗茗不耐烦地站起来拍怕手上的馒头碎屑,“起来,再磨蹭就晚了。”

  苏锦这才慢悠悠地站起来,随意拍了拍刚被卷到的地方,一胳膊就哥俩好地揽上了廖茗茗的肩头,戏谑道:“你?演员?好意思说出口么,顶多就一明星,人都演技越磨越牛,你可好,反过来了,一个劲儿倒退,怎么火起来的?”

  “我怎么火起来的你不知道?”嫌弃地撂开他搭过来的胳膊,廖茗茗飞给他一个白眼,“我的直率多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哈,还直率,确定不是草率?”干巴巴笑了一声,苏锦对某人脸大的自夸不敢恭维,“依我看你也就一个闪光点了,对于梦想那堪比小强一般百折不挠的毅力和决心,你要是决定坚持,我还帮你编曲。”

  和一般的摸头不一样,苏锦的安慰一向是率性的后脑杀,一巴掌从后头扇过来,防不胜防。

  廖茗茗难得没恼,听到这句一改常态,声音随着脑袋晃荡的弧度弱弱地低了下去:“抱歉啊,你那么用心帮我做的曲子,白瞎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坚持下去了。”

  “瞧你臊眉耷眼那劲儿。”瞥了一眼廖茗茗低垂的脑袋,苏锦叹了一口气,“你要是到这儿放弃,就真成一废物了,别让哥儿们我看不起。”

  说罢,苏锦看了一眼手表,撂下最后一句话大步流星地先走了。

  “还有三分钟,记得捯饬捯饬你那傻逼发型,别再搁你男神面前跌面儿,那就真没救了。”

  “哦……”这回换廖茗茗慢吞吞拖长音。

  *****

  廖茗茗有一个秘密,在这个圈子里连经纪人miky都不知道的秘密,她就只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蒋一,一个是苏锦,这个混乱的娱乐圈子里她最信任的两个朋友。

  国家队的花滑运动员,这名头听起来挺唬人的,可却是真儿真儿的。

  或者说,在这前头还可以加上一个形容词——被放弃的国家队花滑运动员。

  为祖国在国际赛事上摘得一枚奖牌,这是她从开始学滑冰起就一直秉承着的梦想,现在却离她越来越远。

  不怪别人,怪她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大意之下的受伤是大忌,是万万不能走错的一步,可她错了,在紧关紧要的时候,再也没有后悔药吃,却仍旧犟着一股子劲儿在死命坚持。

  失去国家扶持的专业级花滑运动是十分烧钱的一件事,要请国际水平的私人教练,经常性地包冰场,行走在两个圈子的边刃间,哪一边都不能放弃。

  二十一岁,娱乐圈里的大好年华,在女单的花滑圈子里,却已临界退役。

  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她呆在娱乐圈里真的就只是为了赚钱,至今没有登上过一次国际赛场,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毕竟她曾是现国家队主教练口中的天才,倍受重视,而从天堂跌进泥沼里的滋味,她已经尝的够够的了。

  定定地看了一会苏锦离开的背影,廖茗茗重新扣上帽子拔足飞奔,同冲刺百米终点线一样,牟足了劲儿,像是发泄。

  她不想当废物,不想! 

  一口气追上苏锦,廖茗茗刚想还他一个后脑杀的时候就见他拐弯换道似乎是准备开溜。

  “喂,苏锦,你干嘛,这时候溜了miky不得往我身上绑炸`弹嘛!”

  苏锦听到身后的声音也不回头,只歪了歪脑袋:“没意思,别个人座位都挨着美女,就我挨着机器,还有你那破清流,俩大男人挨一块多腻歪,嫌弃。”

  听到这席话,廖茗茗忍不住喘着粗气翻白眼,她想挨一块坐还没那荣幸呢,这儿居然还有嫌弃的!

  看着苏锦准备继续迈步离开的动作,廖茗茗突然想到那个偶然间坠落到自己头发上的耳机,于是快走两步拉了他一把:“你嘴里的破清流还喜欢你的歌呢,我亲耳听到的,他耳机里放着你的新歌。”

  “哦?”苏锦闻言眉一挑,抬起的脚果断一个变道,拐回冲厅的方向,“看来他品味还算不错,走,会会去。”

  廖茗茗忍不住憋笑,猴大王就是好哄,反正他不怕miky的火箭炮,他行让他上。

  不过磨蹭了这么会,俩人还是来晚了,轻声推开颁奖厅的门,座位处灯光黯淡,台上正进行着精彩的开场表演。

  摸索着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廖茗茗扭头看到苏锦拐弯,视线还是忍不住跟过去,座位上一个个黑漆漆的脑袋,可她就是一眼就辨出了祁程,没什么窍门,全凭感觉,直到苏锦真的在那旁边落座才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不过因为苏锦靠机器,所以进去的时候祁程难免需要站起来让一下位,苏锦经过他那会儿,廖茗茗觉得他的视线似乎不经意地飘了过来,吓得赶紧回正脑袋,抓了抓头发,半晌,廖茗茗忍不住低声跟旁边的人借了一把梳子。

  开幕结束,灯光大亮,进行各种例行致辞。

  廖茗茗的后脑勺看起来十分完美,原来的杂毛已经服服帖帖地顺下,有种刻意的一丝不苟。

  ——“在镜头里展现最好的自己,我觉得这是对粉丝的尊重。”

  某次祁程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话语清楚地在脑海里回响,廖茗茗在心底啐了自己一口,真是不争气,对他的话居然该死的在意,果然是男神的魔力么?

  沉稳的性格、低调的行事、敬业的工作态度,和自己完全相反,果然人就是喜欢自己所没有的东西。

  可惜,自己在圈子里的口碑那么差,该是他最看不起的那类人吧?

  听着台上让人有些昏昏欲睡的致辞,廖茗茗却精神的很,有一下没一下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越扯越乱,然后一股脑地拢到耳后。

  镜头移开的时候廖茗茗忍不住用余光悄悄打量苏锦的旁边,虽然什么都没看清仍做贼心虚地唰拉一下回正脑袋,心跳的震颤突突突地蹦上手指尖,不受控制。

  没必要改变,不需要改变,这样的她才是真的她。

  也从未敢想过,能入得了,他的眼。

作者有话要说:   (*/ω\*)茗爷再野,也有一颗柔软的迷妹心,在遇到那个人的时候开始炸裂。

  ps:苏锦不是男二!他是下本文里帅炸天的男主!!!

 

  ☆、命运般的交集

  廖茗茗的帽子坏了,被她扯的。

  倒也不怪她,是人都有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她一紧张就喜欢扯手边的东西,于是棒球帽成了光荣的牺牲品。

  “啊,真是……”望着台上的大屏幕,最后镜头定格在这期影帝得主的身上,廖茗茗有些烦躁地把后扣被扯坏的帽子一把摔到了地上,吓了旁边的女演员一跳。

  “别介意,我自个儿抽风呢。”

  旁边的女演员听到她的解释,虽然礼貌性笑着点了点头,但仍是不动声色地把身体往另一边倾了倾。

  廖茗茗有觉察到,但也不在意,重重踩了一脚地上的帽子,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忍不住为祁程抱不平,还以为错失了最佳男演员奖是要给他留个重头戏呢,敢情只是让他来凑人头?一个奖没捞着?逗猫呐!

  要知道这种颁奖都会提前知会得奖嘉宾的,要是换了她,明知道毛都捞不着是打死也不会来的,再说评奖的是不是都瞎了眼了?祁程那么精湛的演技看不到吗?居然颁给了一部烂片男主,还五十多的老男人,跟小年轻争头衔,不嫌羞的慌!

  “果然是沈城前辈,第二次得影帝了,好厉害啊。”

  “不过这部电影剧情是真烂,却让前辈靠着自己精湛的演技给演活了,倒也实至名归。”

  听到身后人的小声讨论,廖茗茗冷静下来,身体前倾,把地上的帽子拾起来,低垂着脑袋伸出一根手指探进帽边转圈玩儿。

  她们讨论的倒也没错,是她爱屋及乌了,人有实力,五十岁再拿影帝,这事无可厚非,不带年龄歧视的,可……

  廖茗茗把玩着帽子的小脑袋借着倾身的姿势悄悄地往后探,对上祁程那双注视着台上的眸子时心还是禁不住乱跳起来。

  转回头,深呼吸,平复心跳。

  回味之间廖茗茗才察觉些许不对劲,刚刚祁程的眼神是不是有些过于凌厉了?

  与一贯的温凉完全不沾边,像带着冰渣,刺骨地骇人。

  看错了?

  为了证实一下,廖茗茗再次悄悄把脑袋扭过去,却看到祁程面带笑意地跟着大家鼓掌,眼中的神色也恢复正常,方才发觉台上的获奖感言已发表完毕。

  掌声雷动,廖茗茗却没有跟着鼓掌,她是明星也是人,粉丝的私心作祟,所以不愿给祁程的竞争者鼓掌,索性借着机会继续打量他,却不料他突然把视线移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廖茗茗觉得耳边的掌声都变得模糊了,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衬,脑中的一根弦唰一下绷紧,紧张到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地在脑中响起,掩盖掉一切杂音。

  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那短暂相交的视线仍旧带了电,麻的廖茗茗的小心脏跟焦了似的,一阵阵地冒热烟,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只剩下她和他。

  只是这种状态并没有维持多久。

  那双凉淡的眸子不带任何感情,在与廖茗茗短暂的对视之后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一下子将某人从美梦中拽回现实。

  缩回身子,老老实实靠上椅背,廖茗茗用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帽子捂上胸腔,捂住那块儿的热乎气儿,晕乎乎地傻笑。

  刚那是不是算入了男神的眼?简直幸福到冒泡啊!这一趟没白来!

  许是这股和男神对视的兴奋劲儿持续了太久,所以到了电影节后程廖茗茗格外发困,在知道没自己事了之后便提前撂跑,滚回自家保姆车上偷觉去了。

  因为多少还有点晕车余韵,这一觉便睡了个天昏地暗。

  *****

  廖茗茗醒来的时候车里还是只有她自己,地下停车场安静到诡异,原本满塞的停车位几乎全空了出来,稀稀疏疏仅剩几辆,十分轻微的声响都能在空旷的停车场中引起回音,让人禁不住想起恐怖片里惊悚的场景。

  廖茗茗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所以并未来得及产生相关联想,只是长长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后颈,感觉这一觉睡的可真是难得的舒坦,所有的疲惫和不适全部一扫而空。

  裤兜比她的脸还干净,习惯性掏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手机好像被她放在了miky那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怎么感觉人都走光了,miky找不到她该暴跳如雷了吧。

  虽然可以想象到miky狂化后的样子,但廖茗茗仍是晃晃悠悠不紧不慢地往副驾驶的方向去,她记得八戒有两个手机来着,工作需要,以防在手机丢失的情况下联系不到人,所以他常年备一个放在储物箱里。

  一步、两步,浅浅的脚步带起地面石粒与鞋底的摩擦声,在空旷的室内回响。

  手已经拉上了副驾驶的门扣,然而脚步的回音却还没有停止。

  望着自己安静停在车门前的双脚,廖茗茗的手一抖,一阵凉气猝不及防地从背后蹿起,吓出了她一身冷汗,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半晌,听力才懵懵钝钝地恢复,也发觉了窸窣脚步声所发出的方向,有一阵儿没一阵儿的,似乎是在她的右前方,那个两三人宽的梁托柱后面?

  俗话说好奇心会杀死猫,廖茗茗是打死她也不愿意去探究这种未知的事情。

  拉上门扣的手一松,廖茗茗利索旋身,重新钻回后排车内,并轻手轻脚地按下了关门按钮,此刻她是多么庆幸自家保姆车的门是电动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蹲在副驾驶的位置后面,廖茗茗决定猫着腰从中间并不宽裕的空隙间钻到副驾驶的座位上,正抻长了胳膊去够储物箱的拉手,余光中却突然多了些动态物什。

  伸长的胳膊一顿,廖茗茗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犹豫间还是忍不住抬了抬身子,微仰着脑袋望向前面,只见不知何时梁托柱后面露出了一截飘逸的发丝,接着是一枚白嫩嫩的香肩,接着……再接着……

  廖茗茗闭上了眼睛,然而那个激烈热吻的场面还是挤进了她的脑袋,并不断回放着。

  她居然看到了刚得到影帝的沈城在跟别的女人拥吻!明明有妻室的人,简直爆炸性新闻!!!

  只是知道的越多越麻烦,廖茗茗讨厌麻烦,便要装作没看到。可一直这么亘在前后车位的缝隙间又不是个事,索性皱着眉头把眼睛眯开了条缝,想要一鼓作气把手机翻出来,然而视线右偏,却一不小心和右边那个梁托柱后面的某个人对上了眼。

  有句话不是说,如果和一个人在一天之内有过三次偶然的交集,便是命运了,那么现在的这个命运真是巧的她好想一头撞死!

  那个倚着柱子的颀长身影,靠站在那对拥吻之人看不到的视线死角,手里横擎着一个对准他们的手机,拇指放在拍摄的位置上,意图是什么,再明显不过了吧!

  祁程居然在偷拍影帝偷情!这一幕还好死不死被她看见!又被祁程逮了个正着!

  真是戏剧性的交集……

  五分钟后。

  缩在副驾驶后面的廖茗茗还在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虽然车内的密闭性很好,但还是依稀可以听见隐约的脚步声,哒……哒哒……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保姆车的跟前,门唰拉一下被打开!

  “我什么都没看见!真的!我发誓!”

  八戒打开车门就看到廖茗茗缩着脑袋蹲在副驾驶后面,一只手还弱弱地举过头顶,紧闭双眼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哟呵,看见什么了?居然把我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小弟吓成了这副德行。”

  说话的人是苏锦,他双手插在裤兜里身体微倾,倒也不进来,半边身子抵在车门上,歪着脑袋瞧着廖茗茗的怂态,给旁边的八戒让位。

  一股呛人的酒味从后边miky身上飘来,廖茗茗这才反应过来和八戒一起把miky扶躺到后排座位上,苏锦紧跟着上了车,然后是肩上挎了两个包包手里捧了两捧花还提拎了装着奖杯包装盒的造型师小妹。

  “这么多东西你也好意思全让一个弱女子拿着?”接过造型师小妹手里的东西,廖茗茗忍不住念叨。

  “大爷我现在胃里一堆白的红的在翻滚,能直着走路就不错了,还拿东西,也不怕我给半道儿掀了?”

  苏锦说话间已经歪歪斜斜地仰靠在廖茗茗旁边的座儿上了,长腿随意地往前座上一搭,完全没有一点大明星的仪态可言,廖茗茗却难得地没有回嘴,视线安静地在空中与某人交汇。

  车门一点点关上,祁程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经过,手机被他握在手里面,随着胳膊的摆动前后晃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祁程特意贴着廖茗茗的车子走过,经过正在关闭的车门位置时淡淡扫了一眼车内,目光触到廖茗茗的眼睛并未做任何停留,十分自然地移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他只是一个无关任何的路人甲。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吧?才会觉得他扫自己的那一眼像极了冬天的风,呼啸着凛冽。

  车子发动,渐渐驶离停车场,廖茗茗抻长脖子往后看了一眼,已经不见祁程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3_ヽ)_在看不到男神的日子里,茗爷接着野!

  

  ☆、她的梦想世界

  虽然身在娱乐圈,也常对miky有诸多抱怨,但廖茗茗其实算是很闲的公众人物了。

  对比苏锦常常二十四小时都忙的不能合眼,轻松许多的廖茗茗依旧十分不仗义地撂跑了,连八戒也丢下了,只身一人在晌午的帝都大街上晃荡,一路晃荡到了国家队冰上训练馆。

  黑色的平檐帽,黑色的纯色口罩,黑色的休闲衣,低调的不像平时的自己,谁能想到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会是那个怼天怼地怼媒体,天不怕地不怕的廖茗茗呢?

  站在训练馆门口,廖茗茗把口罩往下扯了扯,露出小半截白皙的下巴,与整身的黑色形成鲜明对比,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掏啊掏的,半晌才把手机掏了出来播了个号搁在耳边儿上。

  “我点了醒酒汤,八戒你一会儿记得下楼取。”

  “大杯miky小杯苏爷的,还有些奶饮,你和做造型那妞掂量着分。”

  “对了,等miky醒了你帮我告诉她,明儿个我晚点回剧组,让她帮我找个借口请个假哈,你自个随便颠儿哪儿玩一天去,再联系,挂了,拜。”

  说罢不等八戒的反应,廖茗茗就直接果断地挂了电话,关机,挺直腰杆,一贯闲散的姿态变得恭谨起来。

  虽然对于运动员而言练习很重要,但有效率的练习更重要,因此该是午觉的时间就得好好睡觉,这是严指导坚守的一贯准则。

  严指导,现已是国家花样滑冰队主教练,但廖茗茗还是习惯叫他严指导,正是他将自己带进了这个场馆,如同启蒙老师一样的存在,可到底还是辜负他的期望了。

  压低帽檐,廖茗茗的平檐帽几乎遮住了眼睛,但她腰杆仍然挺的笔直,正午的烈日下,一人,一影,脚步坚定。

  “茗茗啊,你这会不是在拍戏么,怎么回来了?”

  守门的阿姨依旧笑容和蔼,十分亲切地跟她打招呼。

  “回来参加电影节啦阿姨。”廖茗茗的笑容甜甜,和镜头下的笑容不一样,仍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毫无防备。

  阿姨看着她笑的灿烂心里却酸涩起来,不知跟她说什么好,只能转到喜庆的话题上:“我看了你刚上映的电影,好看的咧。”

  廖茗茗却只是笑,并未接话,而是自顾说着:“现在冰上没人吧?我能去滑一会儿么?”

  阿姨和蔼的笑容微微僵了僵,笑意慢慢收敛起来,叹了口气:“哎,你这孩子啊……没人,去吧……”

  廖茗茗冲阿姨招了招手,刚转身就听见阿姨又跟了一句。

  “你没早点来,昨天严指导还在这儿呢,今年国内的大奖赛比去年早了一天。”

  廖茗茗扭头,做了个鬼脸,声音里有种刻意的轻快:“我就是故意挑他不在的时候来的,省得耳根子落不着清静。”

  和语气一样轻快的步子,转眼消失在拐角,亲眼见证了许多孩子成长的阿姨却知道,在这个场馆里,哪里会有什么真正轻快的步子,绑在那里头的,都是沉甸甸的梦想。

  冰场里没有人,墙壁上“为国争光”四个大字特别显眼,围栏上随意地搭了两件国家队的队服外套,想是之前训练的队员忘了取走吧。

  虽然和阿姨说想滑一会儿,但廖茗茗并没有穿冰鞋,而是蹲在了上冰的入口处,把手放在了冰凉凉的冰面上,合上眼,任手掌的温暖融化出冰水,继而是掌心浸透冰冷的麻木感。

  随着血液流窜到全身的冷气流,让廖茗茗不禁嘶出一口凉气,却仍然固执地不肯把手撤离。

  这种熟悉的麻木感,和着骨子里蠢蠢欲动的渴望,像毒,蚀骨,上瘾。

  缓缓收回手,攀动神经控制冻的有些僵硬的关节活动起来,廖茗茗睁开眼,沿着边围滑坐下来,一腿微曲,冰凉的手心轻搭在膝盖上,目光茫然地看向明净透亮的冰面。

  “坚持么?可我拿什么去坚持。”像是自我怀疑的呢喃,廖茗茗抬起手,冰凉的掌心撑捂着额头,几束不听话的发丝不知何时散到了手指间,随着呼吸浅浅摩挲着敏感的皮肤,痒痒的,一直痒到心里头去。

  她想滑冰,这个念头从她五岁那年第一次上冰开始就有了,从未动摇过,按严指导的话说她就是轴,一根筋的轴,轴到撞了南墙头破血流也不肯回头,可这股轴劲现在却彷徨着不知该不该向残酷的现实低头。

  几天前,严指导对她说的话再次在耳边浮现。

  ——大亚改主意了,决定推迟一年再退役,你的参赛机会恐怕又要落空。

  这句话轻松地将她又一整年的努力与准备扼杀掉,反反复复在耳边重现,不知不觉,泪水已湿了廖茗茗满脸。

  心脏收势不住地抽痛,痛得她不得不弯下腰,捂着脸,手掌下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声音蚊蝇般哼给自己听。

  “廖茗茗,你就是贪心,想要站到领奖台上,想要碰触不可及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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