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朗诵她是个女人
她是个女人
作者:苏玉仙
常常会痴痴地想:时间到底是个什么神器,不露声迹地流逝,却也带走了人间的悲悲喜喜。关于她,一直想落笔,却总是找不到最合适的词语。
——题记
她高兴地在厨房里忙忙碌碌,唠唠叨叨地说着东家长,西家短,说着这几天对她眼中没文化的爸爸的种种不满意,说着新买的MP5中那一千多首歌曲有多好听,说着妹妹给买的已经很肥的上衣太瘦了…
我一边不动声色地听着,一边用手捏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她瞅见了,语气里带着嗔怪地说:“看看,又用那两个小手指头捏了吧,从小就是这样。捏的快又准。”小时候?小时候?在她的粗线条记忆中还有我这样的小时候?我的手顿住了,缓缓地落下。或许真的是巧合,今年今天的这个洋节日触动了我内心的某种情愫吧。忽然地涌动起说不出的滋味,一股脑塞在眼眶中,变成了眼泪。
妹妹问过,姐你怎么不写写妈?朋友说过,听你聊你爸的事特多,好像跟你妈不那么亲哪。是的,记忆的存储中,有多少空间是给了她的呢?我又为什么更想把她当作一个和我一样的女人去审视?
而就在我写下这句话的时候,蓦然发现自己不自觉地把“她”这个字写成了“妈”。这种不由自主该是骗不了自己的情感流露吧。索性卸去伪装的深沉。重复一遍:因为妈是个女人。
妈是个勇敢的女人。“勇敢”在字典中的解释是有勇气、有胆量、不怕困难危险和牺牲的道德品质。所以,用这个词语来形容妈,形容她老人家年轻时义无反顾地跟爸谈一场轰轰烈烈的自由恋爱,丝毫不为过。在那个讲阶级看成分的年代,姥爷一家是根红苗正的贫农,他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女儿跟一个刚刚摘掉“地主崽子”帽子、并且家里穷得叮当响的人搞对象呢?妈说过,她为此不知道挨了老爷多少打骂,多少次被哥嫂关进小屋,甚至跟亲姐妹都反目成仇。结婚时,没有像样的彩礼,没有亲人们的祝福。好在不服输的她跟爸硬挺了了过来。他们一起不分白天黑夜地干活挣钱,就为心里憋着的那股劲儿。而这股劲也正是解开姥爷一家疑心和顾虑的力量。红红火火的好日子是妈的勇敢和坚强创造出来的,爸却不无得意说:“这也是咱这小伙儿年轻时候有魅力啊!”
现在每每听到梁静茹的那首《勇气》中唱到“爱真的需要勇气,去面对流言蜚语”,心里就有一种想问问妈那时候怎么就决定“天涯海角都随你去”的冲动。
妈是个时尚的女人。姑且用了这个词吧,虽然那时候叫做“追流行,赶时髦”。记忆中,妈一直是有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的。那发质出自天然,根根硬挺光泽。在80年代中期,烫卷发的大潮已经波及到了农村。妈是没有丝毫犹豫就剪了长发去烫了那种被我称作“爆炸式”的短卷头的。虽然没有质量上乘的弹力素来保护,只有定型效果非常出众的发胶,但她用蜂花洗头液和护发素将卷发打理的依旧很漂亮。家里添置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彩色电视机,常有左邻右舍前门后院的人来串门看电视。妈就和那些大妈二姐三姑们闲聊,很多人还不是很能接受的烫头就成了其中的话题。妈仿佛成了理发店的说客。在“用事实说话”的前提下,一条街的女人们接二连三的去烫发,我叫不上长短波浪卷的名字。实在想烫不敢烫的人就将刘海高高的烫起来。妈这个女人也就成了所谓“官运东街”潮流的引领者。现在,每每有人夸赞我的长头发质地好的时候,其实我是在心里感激妈的遗传的。
至于妈的那张脸,说不上什么美或是天生丽质。在我看来,至多算是五官端正吧。尤其那让我抱怨的单眼皮基因这战胜爸的双眼皮基因之后,我和妹妹的两双小眼睛就名副其实的”聚光”。妈精心装潢她的“心灵窗户”。描眉太费事,就开始纹眉,纹出的眉形不好了,就去洗眉,然后用更先进的绣眉技术,鼓捣出更加仿真的、适合脸型的眉形。画眼线、涂眼影,抹口红这整套的程序在妈手里都轻车熟路。如今市场上买不到的一种增白粉蜜是她的必需品。白色的瓷瓶,金黄色的瓶盖,很精致。搽在脸上果真光泽白皙了不少。我曾戏言说她像《小二黑结婚》里的小芹妈。她就在跑得快的我后面追,边追边喊:损丫头呀,哪有这么作践你妈的……没错,她听得懂,文化水平不低的妈在炕上、大衣柜上总会放一些故事书或杂志,大概也有一些农村生活题材的名著。闲下来的时候,她会很专注地看。我看过她的一个笔记本,里面有一些抄写的文字,也有她自己不加任何修饰的心声吐露。她从不标榜,可我觉得妈的字写得确实不错。
大约二十世纪初的时候,教育热词中有一句叫做“引导青少年正确追星”。当时已经身为教师的我偷偷地想:妈的追星时期怎么就不是青少年阶段而是三十几岁后呢?她喜欢唱《花心》,追周华健;喜欢唱《少年壮志不言愁》,追刘欢;喜欢唱《潇洒走一回》,即使不太了解叶倩文是谁。老爸偶尔假装贬斥她唱的不好听,但又兴冲冲的为她置办上一台很体面的燕舞牌录音机。于是,家里就每天飘出磁带中播放的一首首流行歌曲。弄得我这个二十一世纪的花朵对八十年代的老歌依然情有独钟。去年妈五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我带着女儿和她参加了蔡国庆综艺盛典的演唱会。深夜十二点钟才从央视返程的疲惫没有冲淡她兴奋的心情。没要着签名,却也在距离不足三米的地方跟她心目中的“男神”打了招呼。看得出,她已经很满足了。
村里有热闹(多是办丧事请吹奏唱班)的时候,妈肯定是顾不得吃饭跑去看的人之一。而今广场舞盛行,妈有了舞台。村里的中老年妇女在妈的带领下,跳动着不标准却很享受的舞步。
妈是个小心眼的女人。她真的不大度,就是个典型的小女人。这个小女人生了我和妹妹两个女孩,她很想有个儿子。所以会在背后偶尔流露出对奶奶阻止她生第三胎的抱怨,即使在奶奶面前从不表现什么。但这件事情是她心中的一个结,农村小女人的意识让她将这个节打的结结实实。当三十多年后,妹妹和我的表现才把她的这个结松动了,打开了。
去年的这个时候,妈因为医院。而我一直固执的人为这个伴随更年期症状的病就是因为她的小心眼:以为后背疼就是脊椎断了,以为头疼就是脑中风了。持续了两个多月的与病魔的斗争中,她硬是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拽了回来。时隔一年,她可以把几次实施自杀的行为当成笑谈了。我却知道,她是康复了,更多还是为了让我们放心。最近,这个女人又在老爸没空的春末夏初,自己操持着装修了老房子。这个女人啊,还真有点让人琢磨不透。
她是个爱孩子的女人吗?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没有答案。我从出生后的七个月就和奶奶生活到十二岁,直到去外地读书的六年时间,在家里和她住的时间几乎可以数的过来。关于她的记忆是碎片似的,温暖的回忆中少有她的影子。唯有一件事我是记忆深刻的。小时候因为体弱,多病的我经常要到镇上的服务站打针。爸远在山东工作,那时她用自行车载着我,每天四个来回。回家后,她怕针眼结节,就用热毛巾敷上,用切成薄如纸的土豆片儿贴在针眼上。为了不让药物伤害我的胃,就一年四季的煮酸梨汤给我喝。她是爱孩子的吗?这是答案中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应该是我走出校园参加工作后的事情了吧。刚刚上班,每月仅挣块钱的工资。妈就每月给我贴钱,让我吃好穿好,买衣服和化妆品。她告诉我女孩子得抓住可以尽情美丽的的青春年华。我的手机一部一部的换,但妈给我买的第一部爱立信青蛙王子款手机我一直珍藏着。年,一千多元的价位着实让我成了新毕业乡村教师中的“土豪”。每次都是她给我打电话,嘘寒问暖。而认为一切理所应当的我经常不耐烦的敷衍应和。她也不急:“你先忙吧,注意身体。”语气里充满牵挂。她难道不是个爱孩子的女人吗?我该把这句话变成反问句了。
刚刚看到朋友圈里发的一段话:我的公主病、臭脾气是妈惯的、宠的;我的好吃懒做爱花钱是我妈养的;在家里,她给我洗衣做饭听我说话,陪我吵架······是啊,在妈那里我才拥有霸气的幸福啊!
妈是个女人,从年轻走到年老;我也是个女人,从年幼走向成熟。在母性的理智与冷峻上我们相似,她眼中的我是我眼中的她。年近花甲,她不再涂涂抹抹,不再为一些事耿耿于怀。看着她干净得体地忙碌着,看着她在忙碌中幸福着。我只想说声谢谢,谢谢这个成为我妈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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